蜂糖白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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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22】

这是个用了点力的拥抱。

十月下旬的B市已经有些冷，喻文州穿着毛衣，在衣柜里收久了，淡淡的香樟味挥之不去。黄少天贴在喻文州的肩膀上，心跳与体温都有种难以言说的熟悉，他突然就有了归家的感觉。

喻文州轻声说：“也是我不对。我应该把事情问清楚些，再给你多一点信任。”

这一定是黄少天在过去三个星期里最为脆弱的时刻。在此之前，无论是死线的压力，节目被毙还是同剧组成员的指责，他的表现都是坚定甚至执拗的，仿佛身周有一层玻璃做的壳。

黄少天把脸更深地埋进喻文州的毛衣里，过了一会儿，闷闷地小声开口：“我好像确实给自己找的事情太多了……”

嗯？喻文州笑着伸手拨弄了一下他的耳朵：“没关系，下次就有经验了。”

黄少天发出个含混的鼻音，在喻文州的衣服上蹭了蹭，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。喻文州听见他又一连串说了些什么，模模糊糊只捕捉到“成长”“等我”之类的关键词。

“我当然会陪着你，”喻文州在他耳边温声开口，“但不是因为身为我的男朋友要足够成熟，而是你是我的男朋友，我愿意陪着你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。”

黄少天抬头愣怔地看着他，喻文州伸手拨开他被压得乱糟糟的头发，温和地注视进他的眼睛。黄少天整个人几乎空白了两秒，内心一阵说不出的松动，似乎那种长久以来的情绪淤积与自我较劲，就这样在这个注视中消弭了，只剩下疲惫如同头顶的暖黄灯光，铺天盖地般将他淹没。

强撑着困意洗了个通透的澡，从头到脚换了身衣服，从浴室里出来的黄少天觉得自己已经换了个人。喻文州调好了一杯蜂蜜水等他，其实黄少天想说他除了困以外没什么事，也不烧心也不头疼，可就是莫名享受这种感觉，接过来乖乖喝了。

这一觉睡得无比沉稳。黄少天醒来的时候，有种从深海中浮上来的错觉。

昨晚睡下时没定闹钟，反正今天是周日，没有人需要上班或上学。黄少天侧头看着窗户，晨光淡淡地透进来，柔和朦胧，搭配房间里的家具，像是某部老电影中的场景。

窗帘是房主留下的，并非完全遮光的款，挂得久了，颜色褪去发暗，却如同一切陈旧事物般令人踏实。黄少天心满意足地摊平自己，小小伸了个懒腰，翻身盯着喻文州。

喻文州是面向他睡的，淡光把他的脸庞衬得格外温柔。黄少天看了一会儿，心里像吊着根羽毛拂来拂去，终于还是忍不住凑过去，在他嘴角轻轻亲了一下。

喻文州也就醒了，少见地露出点迷茫的样子，呢喃着问他：“怎么这么早就醒了？”

黄少天无辜地眨眨眼：“都已经九点了，哪里早？”

嗯？都这个点了吗？喻文州看起来颇为诧异，伸手摸来手机，点开屏幕一看，七点零八分。

黄少天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
喻文州伸出胳膊搂住他：“再睡一会儿吧，这才几个小时。”

他的确没睡多久，至少离睡前“新闻联播后再叫醒我”的目标还差得远。但大概是这段时间以来的生物钟一直乱着，他这会儿居然格外清醒。

【……】

至少黄少天有一句话是没说错的，做完他的确困了。

最近这个天气尤其适合睡一个回笼，从浴室回到床上这几步路格外能感觉出气温的冷，可等重新裹进被子里又会异常幸福。

喻文州没有躺进来，坐在床边划手机，被子的一角搭在腿上。

“看什么呢，你这样很容易感冒的。”黄少天靠过去，连带着把被子往他腰腹上拢了拢。

“微信上有新消息，我看下是什么事。”喻文州把手机放回床头柜，掀开被子躺上去，“不是什么要紧的，睡吧。”

可是黄少天不依不饶：“微信上能有什么要紧事，真有要紧事早就夺命连环call了好吗。再说了有没有搞错啊这可是星期天早上八点诶，法定双休日就不说了，就是放到平常这个时间也还没上班吧。要是真感冒了……”

喻文州放任他在一旁嘀嘀咕咕，伸手帮他掖好被角，收回手的时候忍不住在他下巴上挠了两下。

“你当我是猫啊！”黄少天缩了一下，大声抗议。

“猫哪有你可爱，”喻文州镇定自若地说，“猫又不会说话。”

黄少天眯了眯眼睛，突然扑上来，搂住他的脖子小声说：“猫也不会有我这么喜欢你。”

喻文州伸出去抚摸他头发的手顿了顿，在这一刻突然心软到不能自已。原来是这样的感觉，“心都化了”，但喻文州又觉得黄少天不只是融化了它，而是把那些感情都填进去，再塑一颗新的心出来装回胸膛，在那里蓬勃跳动，热切如初。

在三周与一个早上之后，他们之间又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。喻文州把黄少天更紧地拉进怀里，这时候再说什么也不会比刚才那句动人。窗帘上开始有太阳的影子，B市秋日的尾巴，这一年也快过去了。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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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我们把今天的“最佳情话奖”从喻文州同学手中夺过来，颁给黄少天同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