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喻黄】追及 17
说好要开始发糖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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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17】
黄少天第二天就回学校把他的行李搬回来了，一半。
当然，本来按他的想法，是要连那个“一半”也去掉的，可是喻文州十分坚持。
“你需要有你自己的圈子。”喻文州耐心地解释。
“好好好，反正讲道理这种事我永远讲不过你。”黄少天撇撇嘴。
喻文州顿了顿：“不过你随时想要回来住也是可以的。”
真的吗？黄少天眨眨眼睛，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。
喻文州开车送他。暑期的大学校园外总是围满了观光客，喻文州沿着街边绕了两圈，不得已，让黄少天先在门口下了车。
“我去找停车位，你先回寝室收拾东西吧。还是上次那个寝室楼么？”
“对，4号楼208。”黄少天翘起拇指和小指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，“你要是找不到就给我打电话。”
寝室里一片寂静，黄少天轻轻关上门，抬头看了看，只有郑轩的床帘还拉着。随着开关门的声音，里面传来阵窸窸窣窣的响动。
“郑轩？”黄少天试探着小声叫他。
“谁啊……”明显是醒了却还懒在床上的声音。
“是我。”知道郑轩已经醒了的黄少天再无顾忌，玩笑张口就来，“不是吧就一个晚上没回来你连我的声音都认不出来了？还是不是亲室友？”
“黄少？”床帘被扒拉开一条缝，一颗乱糟糟的脑袋探了出来，“这么早就回来了？”
黄少天啧了两声：“就这还早啊你也不看看几点了，你看寝室里还有谁在——对了，他们人呢？”
“大概是搞大作业去了吧，不清楚……”郑轩打了个哈欠，揉揉眼睛，撑着头看黄少天，过了几秒，突然“咦”了一声，“成了？”
黄少天笑了。
“恭喜恭喜，记得请我吃饭。”郑轩说完，又“扑通”一声栽回枕头上。
“不对啊，”黄少天皱眉，“我昨天晚上不是就说去亲戚家住，你没反应过来？”
“没。”郑轩的声音懒洋洋的，含混地嘟囔了几句“都有可能”什么的。黄少天摇摇头，拖来箱子，又打开衣柜，把常穿的衣服一件件往里面扔。
郑轩听见响动，探出头来看了一眼：“你这是要直接搬过去？”
“应该两边都住吧。”黄少天轻描淡写地说，“对了，一会儿文州也要上来，帮我收拾东西。”
郑轩躺在床上陷入了纠结，是躲在床帘后假装自己不存在呢，还是洗漱出门把寝室让给他们。过了一会儿，郑轩叹了口气，起身慢吞吞爬下了床。
郑轩前脚刚走，喻文州后脚就进来了，一边关门一边问黄少天：“刚才我碰见一个男生，应该就是郑轩吧？”
黄少天震惊：“你都没见过，怎么认出来的？”
“还是见过的。”喻文州笑笑，“酒吧里坐在你旁边的男生，应该就是他吧？”
黄少天把事情串起来想了想，要不是手里拿着衣服，他真是想为喻文州的观察和推理能力起立鼓掌。
“收得怎么样了？”喻文州走过来看他的箱子。
箱子还没理过，黄少天先把准备带回去的衣服一股脑扔了进去，堆在箱子中间，如同一个小山包。
“这么多都要带回去？”
“是啊毕竟明天开始就没课了，后面只要写完大作业回来验收就行。”
喻文州蹲下来帮他一件一件整理衣服，漫不经心般说道：“后面的话，在我那里留几套够换洗的就可以了。”
他还是无法不考虑更多，关于漫长的岁月与未来，微小到哪怕百分之一的可能。
黄少天把头从衣柜里收回来，也蹲下身，突然伸手揉了揉喻文州的眉心。
“操心太多容易长皱纹。”轻松却坚定的语气，“放心吧，我知道怎么过好我的生活。”
最后黄少天还是听了喻文州的意见，挑挑拣拣了一阵，选了三四件衣服放回去，看向喻文州的眼神分明在说：“这样可以了吧？”
喻文州不得不承认，在心里那道闸口打开以后，他对黄少天是真的没办法。
回到喻文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，黄少天惦记着和以前一样开小灶，一脸期待地拉开冰箱门，却发现里面几乎空空如也。
“不是吧文州，”黄少天满脸嫌弃地拎出一盒鸡蛋，“我不在家你连火都不开的吗？今天中午吃什么？蛋炒蛋？”
短短半天时间，他仿佛对这段关系已经十分习惯，甚至能无比自然地将之前的那段时间也囊括其中。
知道一个人喜欢自己，到底会让人有所依凭。
“冷冻柜里还有些速食，橱柜里也有挂面，”喻文州站在门口，发现自己还挺乐意见到黄少天在厨房里来回晃悠，“或者你想出去吃也行。”
“那有泡面吗？我前段时间在微博上看到一种泡面加蛋的做法，想试着做很久了。”黄少天挨个打开橱柜，朝里面张望着。
“没有。你知道的，我不赞成你吃泡面。”
行吧，黄少天耸耸肩，转过身：“那就去吃楼下那家牛肉面吧，吃完正好去超市——今天晚上我要点菜！”
“听你的。”喻文州温和地笑笑。
和黄少天一起逛超市可真是久远的事了。小区附近多是便利店，喻文州专门开上车，带黄少天去了离家有一段距离的大型超市。
路上喻文州让黄少天构思菜单，黄少天先是点了一道糖醋小排，等到了生鲜区一转，忽然觉得清蒸鲈鱼也不错，等再到熟食部，又觉得灯光打在酱肘上非常诱人。来回转了几圈，选择恐惧症发作到快抓狂，喻文州还是只在身后看着他，嘴角噙着笑。
黄少天最后表示，成年人做什么选择，豪气地挥了挥手：“我全都要！”
喻文州终于忍不住笑出声：“其实刚才我就想这么说了，除了鱼可以去菜市场买新鲜的，剩下的反正都有冰箱。”
买好肉和蔬菜，不可避免地又逛到了零食区。黄少天充分贯彻他“成年人不做选择”的原则，一路走一路往购物车里扔东西。喻文州默许了半路，还是不得不摁住他伸向货架的手。
“薯片留三种口味的就差不多了吧？要么你把虾条放回去。”
黄少天试图讨价还价：“欢度暑假都不可以？”
喻文州指指购物车：“这些还不够你欢度的？”
哎好吧，黄少天想了想，把手上那袋蜂蜜黄油的扔进了购物车，挑了袋番茄的放回货架。喻文州听见他小声说了一句“管得真严”什么的，说完还偷偷回头瞟他。喻文州什么也没说，笑眯眯地看着他。黄少天吐吐舌头，虚张声势地转移话题：“好了我们还是去冰柜那边吧？寝室里没有冰箱，大夏天的连瓶冰水都喝不到！”
停车场就建在超市地下，购物车可以一直推到车位上。黄少天买了好些冰棍，结完账出来就催着喻文州快走，现在也推着车走在前面，滑轮在地面上碾出隆隆的回音。
今天一天黄少天的情绪都有一种肆无忌惮的昂扬，喻文州也不可避免地被他感染。停车场层高低矮，头顶交错的管道狰狞地向下压迫。黄少天拿购物车当滑板，脚下踩几步，挂在车上滑出去一截。衬在这样的环境里，那种明朗，喻文州忽然就觉得心脏都被牵动了一下。
过去的几个月里当然也有类似的瞬间，但在一起之后到底不太一样。一开始他看黄少天的眼光更多是一种近似长辈的欣赏，后来又有这样那样的顾虑，几乎从未有过像这样坦然地面对心动的时刻。
他是真的喜欢他。无关年龄，无关戒断反应，无关那些灯光人影的错觉。
接下来一周半的时间黄少天都窝在家里，写大作业，也看电视打游戏，顺便还磨练一下厨艺。很快简单的小菜他已经能炒得像模像样，肉类下午拿出来化了冻，喻文州晚上回来只需要帮忙开个荤。
故事可以大起大落一波三折，生活终归会落到这种琐事上。
大作业验收那天黄少天难得回了趟学校，在实验楼里多吹了会儿空调，等快到喻文州下班的点，再一次摸去了他们公司。
下午喻文州告诉他今晚应该不会加班，黄少天到他工位的时候离下班时间还有两分钟。他事先没给喻文州说过，可喻文州看到他好像不怎么吃惊。
“找地方坐一下吧，我这边很快就好。”
啧啧啧，一点惊喜感都没有。黄少天就在喻文州旁边那张桌子上坐着，看准一个没有其他人的空当，拿手撑着头，扬起下巴冲喻文州挑了挑眉：“男朋友来接你下班，你都一点不感动的吗？”
喻文州侧过头看他，黄少天居然还大大方方地给他抛了个wink。
喻文州几乎要在心里叹气，这也就是被自己拐跑了，不然放到校园里还不知道成一个什么祸害。
等电梯的时候，好巧不巧还碰上了王杰希。黄少天笑嘻嘻地和他打招呼，王杰希惊讶了两秒，很快反应过来。
“恭喜。”一贯简明扼要的风格。
“谢谢。”喻文州想起上回的事，补上一句，“以后哪天有空，还是可以一起喝一杯。”
王杰希瞟了眼旁边装作不在意其实正全神贯注偷听的黄少天，面无表情地回答：“还是算了吧。”
喻文州也看了眼黄少天，笑了。这时候电梯来了，黄少天一脸“和我没什么关系”的无辜，率先走进了电梯门。
一出写字楼，熏风带着热浪直直向脸上扑来。夕阳落在不远处写字楼的玻璃幕墙上，一片明晃晃的金光。喻文州带着黄少天向停车场走去，黄少天显见得心情很好的样子，小声哼起了歌。
“这歌我听你唱过。”喻文州突然说。
“嗯？让我想想啊，不对吧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唱过歌？不要告诉我是梦里……”想到这种可能的黄少天已经有些惊恐了。
“这倒没有，”喻文州垂下一点眼睛，想起当时的场景，不自觉笑起来，“我听你在台上唱的。”
黄少天愣了愣，蓦然反应过来：“我靠你当时竟然还骗我——”
他们正巧走到一条小路，四下无人。喻文州凑过去，飞快地亲了亲他的脸颊，温柔地说：“以后不会了。”
半公开的场合，如此直白的情感流露，在他们之间，这还是第一次。黄少天的耳朵有点红了，默不作声地向前走了几步，还是不肯服输地说了一句：“等以后再看你的表现！”
“好。”喻文州笑着点点头。
他们之间的这段关系，在一起之后喻文州曾反复思考过很多次。刚开始那段时间想得多些，近来渐渐少了。事情总会走向稳定。
答应黄少天，这件事的确在他的计划之外，不过也不是一时冲动的决定。他既然答应了他，答应下来的便从来不只感情本身。如果只是想找一个人试试，他们都不会选择彼此。
未来会如何如何，这个时候没人能说得清，唯一能确定的反倒是不会一帆风顺。有顾虑，也有担心，可还是愿意带着这份顾虑和担心走下去，这才是真正可贵的部分。
他看得出来，黄少天对他的感情是毫无保留的。反过来，他也想维护住他身上旺盛蓬勃的那些，想让他少走弯路，想帮他遮挡掉痛苦；同时又想让他按照他自己的意愿成长，想看到他有自己的圈子、自己的生活。
希望两个人一直在一起，也希望他能活得热烈而自由。这并不矛盾。
他们会做到的。
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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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完这章我简直都有种这篇文已经写完的感觉……（并没有
怎么办，感觉生贺要来不及了orz