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段子,不甜包退
前两天的深夜60分关键词【烧烤】,到今天终于摸出来……这段时间简直疯狂需要自我治愈(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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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少天有个秘密,他喜欢——
“喻文州。”方锐咬着烤串说。
“卧槽!”黄少天手一抖,一瓶啤酒险些全泼方锐身上,“你怎么知道?!”
方锐不动声色地把座椅向后挪了挪:“正常,谁要像我一样天天和你待一起,谁都会这么想。”
“扯淡!”黄少天一拍桌子,“照你这么说,我还天天和文州待一起呢,他怎么还没发现我喜欢他?”
“你要真这么理解,”方锐摊手,“是他太直不弯还是对你没感觉,选一个吧。”
“滚滚滚滚滚。”黄少天没好气地说。
“既然你都知道了,”黄少天闷闷不乐地看着手里的羊肉串,“帮我出出主意吧。”
方锐看着他,眼睛眨了眨:“帮你出主意怎么追喻文州?”
“不然呢?”黄少天白他一眼。
“说句老实话,”方锐语气真诚,“你让我追,我肯定追不上。”
“方锐你大爷!”
“哎哎别砸我我是开玩笑的——不不我也不是说换我就能追上喻文州……”方锐一路看着黄少天的脸色,磕磕绊绊说完了整句话,“我是想说,你让我想想。”
方锐讨好地挑了串蜜汁鸡翅放在黄少天盘子里:“这件事急不得,你也别光顾着想,烧烤还是得趁热吃。”
黄少天苦大仇深地咬了口自己手上的烤串,一大堆麻辣辛香的调味料混在一起,舌头反而好像尝不出味道。
桌上的餐盘慢慢见了底,今天的主题却依旧没有进展。倒是方锐在听他讲了他和喻文州之间不可不说的二三百事后表示:“我准备撤回我之前那句话。”
“之前哪句?”
“如果连你这样都追不到喻文州,那只有一种可能。”
“什么?”
方锐由衷感叹:“喻文州是一个真正的钢铁直男。”
黄少天把方锐刚才的几句话连起来想了想,一时不知是喜是悲,手机却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地响起来。
是喻文州的微信:“课代表来收大物作业了。”
“????!!!”黄少天先刷了一排标点符号过去,紧跟着手底下飞快地打字:“我忘记是今天收了!我的作业被我顺手夹到微积分——”
他接下来的话还没打完,那边喻文州已经又来了消息:“帮你交过了。”
黄少天盯着没发出去的消息愣了愣,移动手指长按删除。
世界上真是没有比喻文州更了解他的人了,黄少天最终回了句:“谢啦!”
“没事,你什么时候回来?”
“快了快了,我十二点前肯定回去。”
“好,路上注意安全。”
黄少天刷了几个“OK”的表情,把手机放在一边。
“怎么,喻文州查岗啊?”方锐拿着串牛板筋,慢悠悠地啃。
黄少天瞪他:“会不会用词会不会用词?不会的话请保持沉默好吗?”
“这是我对你的良好祝愿。”方锐振振有词。
“那还真谢谢你了。”黄少天翻了个白眼,伸手又拿了串羊肉,“快点吃,我答应了文州十二点前回去。”
啧啧啧,方锐摇着头,一脸莫测高深。
“我可警告你啊,”黄少天拿烧烤签威胁地比划,“今晚的事,你要是敢透出去一点……”
是是是,方锐做了个鬼脸,让他放心。
黄少天盯着碗边的手机,身遭的气场忽然弱了下来。他现在用着的这个手机壳,还是喻文州当时帮他做的决定。
你说你这么了解我,怎么偏偏看不出我喜欢你呢?想到这,黄少天觉得自己甚至连胃都难受起来。
没想到这胃难受还真不是他一时矫情,黄少天第二天早上醒来,发现自己额头滚烫,四肢无力,一阵阵腹泻恶心。
“怎么突然这样?”喻文州帮他量体温,盯着那个38度9皱起了眉。
“我哪儿知道……”黄少天翻了个身,有气无力地嘟囔。他太久没发过烧,简直忘了发烧的滋味,居然这么磨人。
喻文州还站在他床边,突然问:“少天,你昨晚吃的是不是北门外的烧烤?”
“啊?没有啊……”黄少天心里咯噔一下,声如蚊蚋般否认。他有肠胃炎,在吃的问题上喻文州向来管着他。
他侧躺着面朝墙壁,脸几乎要埋进枕头里。喻文州盯望了几秒他的后颈,轻轻叹了口气:“走吧,我送你去医院。”
黄少天慢吞吞地起身换衣服,喻文州帮他收拾东西,钱包、证件、水杯、纸巾、口罩……又监督他换上比平常厚一倍的外套,拿出手机叫了辆车。
他们去的是急诊,到医院不免排队挂号分诊再排队地一通折腾。绝大多数时间黄少天只是靠在椅子上,看着喻文州忙碌穿行的背影。
医生先问黄少天的症状,又问他这两日的饮食。黄少天老老实实全说了,不敢回头看他身后喻文州的表情。医生刷刷开了几张化验单,嘱咐给他们分别在哪儿、该怎么走,黄少天脑子里烧成一团,麻木地听着喻文州和医生做什么确认,又道了谢,过来扶起他的胳膊。
抽完血,生化五项的结果得等一个半小时。喻文州去B超室看了一眼,简直漫漫长队。他把黄少天安置在走廊的长椅,自己代替他排着。
烧或许降下来点,但还是不好受。黄少天就这么干坐着,连摸出手机的兴致都没有。
急诊大厅人来人往。面色惨白的女人坐在轮椅上,任凭家属推着来去,像一个破碎的布偶;放声嚎哭的小孩被父母抱在怀里,轻轻拍着劝哄;大厅的门忽然被撞开,医生护士推着病床一路冲进标有“抢救”二字的大门,病床上的病人,戴着心肺复苏机,胸腔夸张地耸动。
生、老、病、死,都仿佛浓缩在这么一个点上。黄少天脑子里昏昏沉沉,像蒙了张油布,只有一个念头是清醒的。
喻文州是真的很好,再不会有比他更好的了。
头顶光线蓦地一暗,黄少天愣怔地抬眼,喻文州居然就站在他面前。
“排到了?”黄少天说着就要起身。
“没有,”喻文州伸手止住他的动作,“我说我担心朋友,让后面那个人帮忙看一下。”
“噢……”黄少天应了一声,跌坐回去。
“好些了吗?”喻文州伸手摸摸他的头发。
“嗯,”黄少天不自然地偏开点头,眼睛盯着地面,小声说,“对不起……”
喻文州似乎笑了:“为什么要道歉?”
大概人在医院里真的会变得脆弱,那个念头鼓胀地撩拨着他,眼球血管都受到压迫。黄少天焦躁地晃晃脑袋,胡乱答道:“就是……你知道的,不该瞒着你还撒谎,还害你帮忙跑前跑后。”
喻文州在他身边坐下,忽然轻声说:“可我觉得,这件事我也有责任。”
什么意思?黄少天转过头来看他。
“我问了方锐。”喻文州说,没去理会黄少天猛然瞪大的眼睛,“他最后问我,‘文州大大,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?’”
“其实我哪样都不是,我一直怕我是自以为真的懂了,事实上却是假的,所以刚才他问出那句话我就过来找你了。”
“少天……”两个字像给他施了定身咒,黄少天移不开目光,也没有动作,眼睁睁看喻文州凑上来,说悄悄话一样,却是亲了亲他的耳朵。
“所以不是我自作多情,对不对?”
这还问个什么?亲都让你亲了!黄少天觉得自己又能烧上去半度,半张脸都缩进外套领子里,小声嘟囔:“本来就不是。”
昨天那顿烧烤仿佛亏了,又好像很值。
END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