蜂糖白粽

【喻黄】追及 1

* 年龄差,大喻小黄

发现自己还是写不来酷炫的剧情,那么就干脆搞搞伦理大戏(其实不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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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1】


喻文州将车停靠在学校门口,熄了火,但没锁车。

这里是L大的北门,正值周六下午四点半,进出来往的学生很多。北门并非主校门,却是离寝室最近的一个。L大管理严格,一道铁栅隔住外来车辆的去路,门口还有保安盘查证件。严格说来就连这门口也不能久停,喻文州不敢离开车边,找了个从校门出来一眼就能看见的位置站着,低头在短信里将车辆特征又说得详细了些。

从短信界面退出来,喻文州打开微信,找到和他母亲的聊天记录,戳开最新发来的那张照片,放大了仔细端详。

这张照片似乎是从一本毕业纪念册上翻拍的,不知道是册子本身印刷的问题还是拍照的人没对好焦,整体效果有些糊。照片里四个男生勾肩搭背地站在一处花坛前,喻文州的母亲怕他认不出,发过来时还额外备注了一句:“左二就是少天”。

喻文州划动手指,将左二那个男生的面孔又放大了些,试图将他和记忆里那个有点婴儿肥、一头软毛的小话唠联系在一起——然而失败了。屏幕里的男生热络地勾着身边男生的肩膀,对着镜头笑得一片灿烂,哪里还找得出丁点婴儿肥的踪影。不过头发似乎依旧是密而软的,在风里微微蓬着。

男大十八变啊,喻文州忍不住在心里再一次感叹。两家人交情不浅,可他自从上大学以后就再没有见过黄少天了,算下来不多不少,正好是一个十年。

谁又能想到,十年后黄少天竟然也考来了B市,还就在喻文州工作单位旁边的L大念书。


正值炎夏,太阳落山还早,马路上暑气蒸腾。喻文州穿着衬衫,只感觉从车内空调里沾染的凉气正快速地被热浪卷走。他看看刚才收到的“再给我三分钟我马上就到!!”,越发认真地辨认起从学校里走出来的学生。

很快他就看见了——那一瞬间的直觉,强烈得像是某种感应——一个带了些着急从校门里跑出来的男生,背着双肩包,手里牢牢抓着手机。他先是站在门口低头看了眼屏幕,然后抬起头来四处张望。

从这个角度看过去,喻文州其实并不能将他和照片里的黄少天完全联系在一起,可还是试探地挥了挥手。那个男生看见了,一面挥手一面向他跑来,同时脸上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——这下喻文州可以确定了,这个人就是黄少天。

黄少天跑到他面前站定,许是刚才的一路赶得有些急了,现在停下来还微微带喘,刘海汗湿了几绺,在额前耷拉着。喻文州见状掏出纸巾递给他,黄少天道了声谢谢接过,先未擦汗,反而恭恭敬敬又格外字正腔圆地喊了一声——

“文州哥哥好!我是黄少天。”

噗,喻文州没绷住,笑了。眼看面前的少年显得有些窘,他赶忙补上一句:“你好你好,其实愿意的话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。”

黄少天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,嘴里小声嘀咕出一串“那怎么行,来之前我妈特别叮嘱过……”

“没关系,我倒是想别人把我叫年轻一点,”喻文州笑着说,“我也没比你大特别多,没必要太拘束。”

“哦哦,那好呀,”黄少天眨眨眼,试探性地叫了一声,“文州……?”

“嗯,”喻文州轻快地答应,“这里不能久停,我们先上车吧。”说罢他又看了眼黄少天还捏在手中的纸巾,“记得把汗擦干了,车上有空调,当心感冒。”


黄少天将双肩包留在后座,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。喻文州递过来一瓶矿泉水,说:“天气热,路上还有一会儿,口渴的话先喝点水吧。”

“啊谢谢,”黄少天一只手还在系安全带,另一只手赶忙伸过去接住,“一会儿我们是去哪儿?我听说距离这里不远就有一个商圈?是去那儿吗?”

喻文州笑笑,“趁着今天有车,带你去远一点的地方,那边的商场更大,吃饭的选择也更多——想好吃什么了吗?”

“第一次来,要不就吃点什么B市特色的吧?有什么推荐吗?”

喻文州想了想,“这个天肯定不能吃涮羊肉,那边也没有烤鸭,不过倒是有一家挺火的B市特色菜,就是排队的人比较多,不堵车的话应该赶得上。”

“那就吃这家?”黄少天的神情里隐隐透出兴奋。

喻文州笑着答应,左转起步,驱车汇入了车流。


谁成想,喻文州随口预估的那句竟成了一个巨大的FLAG。

经过一个红绿灯,下一个路口右转驶入辅路。刚摆正车身,黄少天已经倒吸一口凉气,努力抬头眺望前方塞得满满当当的长龙。

喻文州也叹了口气,“没想到这里这么早就已经堵成这样。”

——哦?看来并不是他们运气太差?黄少天刚想开口问,就已经听见喻文州在身旁解释,“这条路最开始规划的时候设计得窄了,应该是那时候没想到这一带能发展成这样。本来车就走不开,两边的停车场出口还都是通向这一侧的,晚高峰的时候在这里堵上40分钟都正常。”

黄少天点点头,不由得感叹了几声。他的手机也在这时候响起来,黄少天打开一看,是他妈妈的微信。

“我妈问我找到你没有,还托我给你带好,让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请我吃饭。”微信的内容和喻文州有关,黄少天干脆直接念了出来。

“阿姨太客气了,都是我应该的。”喻文州礼貌地笑笑,又问黄少天,“对了,你外婆的身体还好?”

“比起之前已经算是好多了,这两年常常还在念叨,说让你什么时候回我们老家做客,顺便把叔叔阿姨也带上。”

喻文州答应着,就两家的情况和黄少天多聊了几句。大约是那边又问了点什么,黄少天低头专心回微信,喻文州也不再打扰,将挡杆推到空档,望着前方丝毫不见挪动的车流。


算下来,喻家和黄家已有三十多年的交情。两家人的故事说起来弯绕,其实顺下来,不过是有一种辈分的错位感。

黄少天的外婆是喻文州的母亲才进单位时的领导兼老师,一直对后者颇多提携照顾,喻文州的父亲还是经由她介绍认识的。那个年代单位还负责分房,两家人一直生活在同一个小区。黄少天的母亲当时年龄还小,喻文州的父母几乎可以说是“看着她长大的”。就这么交错地直到喻文州和黄少天这一辈,两个人的年龄正好差出十岁。

喻文州出生那会儿黄少天的母亲将将成年,等喻文州学会说话,论辈分他该喊她一声“阿姨”。可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正是对这一称谓异常敏感又深恶痛绝的时候,说什么也不许喻文州这么叫她。喻文州称呼了她将近十年的“姐”,直到黄少天出生,只比他小了十岁。黄少天的母亲在新家里叹出一口气,“还是改口叫阿姨吧”,至此,辈分和称谓才算完全固定。

黄少天的爷爷奶奶过世得早,等到喻文州上大学那年,也就是黄少天八岁的时候,外公也过世了。黄少天的外婆深受打击,紧跟着就住了院,一度还下了病危。出院后老人的精神大不如从前,干脆搬回老家调养。

喻文州还在念中学的时候,两家人来往走动得很频繁。黄少天的外婆自从搬回老家就再没回来过——来回折腾对老人的身体也是一种消磨——一年里两家父母见面的次数也渐渐少了。黄少天寒暑假都回他外婆家去,和喻文州回家的时间刚好错开,两个人自是再没见过。一不留神,就已过去了一个十年。


车辆几乎在以厘米为单位挪动,时不时前前后后喇叭响成一片。从两侧停车场出来的车辆,可怜巴巴地等着一个空档——谁会乐意给它。从驶入路口开始一直等在那里的一辆红色宝马,等喻文州走到眼前了也还是它。喻文州停下来,示意它先过,司机还摇下车窗感激地挥了挥手。

“滴——”身后响起了一声悠长的催促。

黄少天拧着眉回头看了一眼,喻文州笑了笑,对他说不必在意。


驶出这条辅路,通行突然就变得很顺当。刚才还塞得密密麻麻的那些车,这时候简直像原地蒸发了一样。再过了两个红绿灯,喻文州望望右前方的写字楼区,告诉黄少天,他公司就在那儿。

“果然离我们学校很近!”不计堵车的时间,不过七八分钟车程。

“嗯,从南门过来还要更近一点,不过离你宿舍就远了。”

黄少天点点头,饶有兴趣地打量写字楼顶竖立着的那些公司标识。


等他们赶到目的地时已经五点一刻了——光是在那条辅路上就堵了二十多分钟。喻文州说得不错,这片区域的确很热闹。两家大型商场连在一起,周围还散布着一些餐馆和店面。他们停好车找到那家特色菜时也不过五点半,却被告知座位已经满了,这个时候等位,至少还要四十分钟。

“那算了吧,我们去吃点别的。”黄少天轻快地提议,脸上却藏不住有些失望。

“你今晚有其它安排吗?”喻文州问。

“没有没有,入学教育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只要等军训就好。”黄少天语速很快。

“那还是等位吧,”喻文州温和地说,“趁这段时间,我们可以去商场里逛逛。”


餐馆在商场顶层,他们拿了号签,搭扶梯一层一层往楼下走。黄少天没什么想买的东西,两个人就只随意逛逛。一路上他都拉着喻文州有说有笑,新学校、新室友、无穷无尽的新鲜事。

婴儿肥没有了,可话唠依旧。喻文州看着他,忍不住想。

黄少天还上幼儿园的时候,每次来喻文州家都缠着他。喻文州坐在木地板上,他扑过去抱住喻文州的胳膊,从这个玩具如何如何说到天气如何如何,再说到一会儿吃饭如何如何。毕竟年龄小,有些表达还很吃力,可居然毫不妨碍他一刻不停地说下去,也亏得喻文州有那个耐心,不管黄少天说什么都应着。

十几年前是什么样,十几年后好像还是。依然是黄少天说,喻文州听,时不时给他回应。从见面到现在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,那种拘束已经从他身上消失了。


他们几乎没进两家店,只是边走边聊,喻文州怕他说太多口渴,还帮他买了杯果汁。路过一家理发店,有小哥热情地招揽,黄少天看了一眼宣传,显得有些犹豫。

“想剪头发?”

“军训要求寸头,我还没剪。”黄少天心疼地摸着他的刘海,“其实学校里也可以剪的只不过这几天人多我还没来得及去,而且学校里那家理发店也太暴力了……”他眨眨眼睛,避开门口的小哥,和喻文州咬耳朵,“不过这种商场里的理发店一般都比较坑吧?你知道在我们学校附近有什么比较靠谱的吗?或者你经常去的?反正明天还有一天,你告诉个名字我自己过去就行。”

喻文州经常理发的那家在他家附近,离这里有些远。他在那里习惯了,就没再关注过公司附近的理发店。印象里眼前这家似乎是连锁的那种,黄少天又不办卡烫头,贵也贵不到哪里去。他和黄少天大略说了说,还是进了店。


寸头推得很快,黄少天拉着理发师几乎是卡着要求的长度在剪。出来时黄少天想要结账,却被前台告知已经结过了。黄少天看着等在门口笑眯眯的喻文州,有些不好意思,“这怎么行,钱我还是微信转给你吧——哦不对我还没加你的微信……哎我说我想在这里剪头也不是这个意思,你今天还要请我吃饭,这样我以后还怎么敢去找你……”

小朋友真容易较真,今天还没过完呢,已经想着以后了。喻文州笑着摸摸他的头,“就这一次。这么久了第一次见,身为‘文州哥哥’总得有所表示。”

他怎么还拿这事开起玩笑了?!黄少天有些窘,随着喻文州的动作也揉了揉自己的头发,对着门边的落地镜照了照,嘟囔了一句,“怎么这么短啊……”

都说光头才是检验颜值的真正标准,四舍五入,寸头也具有相同的功能。黄少天不笑的时候其实很有些棱角,轮廓分明,目清而唇薄,顶着这个发型笑起来的时候,又莫名有种童稚的天真。简单来说,就是长得好看真可以为所欲为。

“其实还不错,而且很快就长起来了。”喻文州站在他身后,从镜子里注视着他,“楼上的号该到了,我们走吧。”



TBC.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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